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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神對女神(上)2008-01-04 16:37 貓永遠是敵不過獅子的!這句話說起來容易,做起來可沒那么簡單,戴上黑色的假發(fā),穿著奧利提供的軍服,阿爾緹妮斯又裝成了當(dāng)叛軍時的假小子模樣,原以為會在皇宮里打探消息,但事實是她兩天來混跡于哈圖沙什城的各個角落——四處溜達。
問她干什么,她笑答,“知己知彼,方能百戰(zhàn)百勝。”
皇宮里的情形由奧利和路斯比暗中查訪,他們都是在皇宮里身居要職的人,行事起來要比她方便得多,所以在短短時間內(nèi),就掌握了很多情報,而她要探察得則是亞莉在民間的地位到底有多高。
結(jié)果,她再次充分得了解到,這個女人不好對付!
靜夜,璀璨的星空掛上了一輪銀月,為寂靜的夜添上了一抹安詳與神秘,阿爾緹妮斯坐在窗前,回憶著今天在市集里看到的一幕。
一個小男孩染上了惡疾,奄奄一息,急需醫(yī)生的救治,她于心不忍,便讓卡布斯上前治療,可男孩的母親卻拒絕了,理由是男孩曾經(jīng)受過亞莉側(cè)妃的賜福,得到過女神的庇佑,很快就會好起來的,如果讓醫(yī)生治病,就是對女神的不敬,所以她堅持不讓卡布斯治療。
那個男孩明明就快死了,他的母親卻硬說那是康復(fù)前的試練,這讓她苦笑不得,這就是唯神論的時代,和中國古代的迷信是一樣讓人打心底里厭惡。
她當(dāng)時很生氣,執(zhí)意讓卡布斯替小男孩治病,結(jié)果卻引起了民憤,雞蛋、蔬菜、石子都扔了過來。
當(dāng)時,卡布斯護著她,對著那些平民說道,“那孩子會死的。”
平民們卻同聲回答,“那也是蒙女神眷顧,做她的隨從去了。”
聽,多駭人的回答,震得她無言以對,她當(dāng)下就明白了,神的地位在這個時代是多么的堅不可摧。
夜涼如水,迎面吹來了徐徐微風(fēng)透著寒氣,她卻不覺得冷,心里仍在為那個孩子義憤填膺,想想他才不過八、九歲,生命難道就這樣葬送在神的手里了嗎?
一群混球!她越想越火大,身子也氣得抖了起來。
一襲毛皮的斗篷落在她肩上,回頭一看,不知什么時候,伊斯已來到她身邊,眼里透著些許疑惑瞅著他,這里是后宮,一到晚上可是閑人莫進得,他怎么來了?
忽地,她閉眼拍了一下腦門,想到是自己叫他來的。
伊斯輕笑出聲,知道她偶爾也會犯點小迷糊,“還在為那個孩子擔(dān)心?!笨ú妓挂换貋砭驮谒麄兿麻降牡胤浇袊膛R,他也清楚了幾分,他是神官的兒子,對這種事屢見不鮮了,凡是人無法辦到的事,最后就會把它推給神來解決。
“你認為這么做是對的?”他看起來太過平靜,她心下有些怨懟,但轉(zhuǎn)念一想,他是這個時代的人,對神必定也是尊崇的,不由得蹙起眉,這種崇敬,她可敬謝不敏。
看出她眼里的不茍同,伊斯蹲下身,與她平視,回答道,“一半吧,但沒有你那么憤怒!”神是遙不可及的,他崇敬,卻不會一味的尊崇,畢竟無論是神的替身還是神官終究還是血肉之軀的凡人,沒什么不同的。
她歪支著腦袋看向窗外,月亮在璀璨繁星的烘托下顯得清冷無比,她心中不免感慨起來,月亮就好比神,而繁星則是愚昧的老百姓,這樣的眾星拱月讓她有點無奈,也有點惱恨。
她呼出一口氣,覺得不管怎么想都想不通,還不如不要去想它,揮去惱人的思緒,她若有所思地問道,“亞莉側(cè)妃為什么那么受人尊崇?她不是凡人嗎?”人和神畢竟有別,為何還有那么多人會去相信。
“因為她代表了戰(zhàn)爭女神易修塔爾!”伊斯答道。
“就因為這個,未免太兒戲了吧?!?br />
伊斯笑了笑,然后解釋道,“這位女神是富饒和繁榮的象征,更是勝利女神,很多帝國,為了能敬奉女神,都會從出身良好的女孩中選出可以作為女神仆從的人,也就是代言者,稱之為祭司,以此表達對女神的敬愛,而亞莉側(cè)妃是貴族中選出的少女,除了生日必須和女神吻合般,在容貌上也要頗為相似,一旦被選中,她和女神的地位在人民心中是同等高貴的。”
“哦——”她明白了,但還有個小小的疑問,“我聽說女祭司不是必須要純潔的少女嗎?”也就是處女,就連供奉的牛和羊都是沒發(fā)過情的那種。
伊斯點頭,神色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,她問到要點上了,“的確如此,但這位女神的榮耀讓西亞的諸位王者們,莫不想把自己的名字與她聯(lián)系在一起,為了表達自己是深受這位女神所寵愛的,也為了將天上的神權(quán)與自己的王權(quán)相結(jié)合,以此期望統(tǒng)治的穩(wěn)固,漸漸地,這種信仰發(fā)展到了一定的極致,就演變?yōu)椤吧窕椤?!?br />
“神婚???”她吃了一驚,“意思就是說和女神結(jié)婚嘍?!?br />
“嗯,這種“神婚”制度在各國都很普及,帝王們這么做都是在聲明自己是深受女神庇佑的,迎娶代表女神的國家最高女祭司為妃,也是證明自己是深受女神所愛的真命天子,大多帝王們都會以此來穩(wěn)定自己的統(tǒng)治?!闭f到這,他臉上的凝重又深了幾分,眼中露出擔(dān)憂,“她的地位非常的高貴,要對付她不容易?!?br />
阿爾緹妮斯暗暗分析著其中的利害關(guān)系,這的確是不容易,她神的地位會是最大的麻煩,以自己現(xiàn)在的身份要對付她,簡直就是以卵擊石,一個不當(dāng),就會被灌上觸怒神明的罪名給處死,而且死的方法一定很凄慘,光用想的就汗毛直豎,如果可以,盡量不要和她對著干,可惜人家都已經(jīng)開始行動了,坐以待斃,只會死的更快,更何況,自己身邊還有一大群人,到時候都會跟著她陪葬。
看出她的苦惱,伊斯不禁更擔(dān)心起來,握住她的手說道,“或許我們可以等皇帝回來再說?!?br />
“等不及了,她會現(xiàn)在行動,就是因為皇帝不在!”換言之,在皇帝回來前,她一定會想法整死她。
“可是以我們現(xiàn)在的身份,難如登天。”如果說是打仗,他絕對相信她有辦法對付,但現(xiàn)在他們要對付的是神一般的人,其中的危險不言而喻。
“那到未必。”她紫眸閃過一道精光,笑意涌現(xiàn),在他剛才的解釋中,她已得到了某些提示。
伊斯看著她,心臟怦怦亂跳起來,她眼中有種懾人的自信,耀眼奪目得讓人無法直視,仿佛任何事她都辦得到,握住她的大手更緊了幾分,“你想怎么做?”
她冷哼了一聲,”女神是吧,如果我也是女神呢?”這就叫以牙還牙。
伊斯抽了一口氣,瞪大了眼睛,震驚莫名,她這話是什么意思。
阿爾緹妮斯見他一副呆若木雞的模樣,笑盈盈地說道,“伊斯,這個世界事在人為,人定神天?!?br />
他莫名的看著她,眼中盡是疑惑,但見她笑得如此輕松,心中的憂慮也漸漸開始消散,他神色一凜,眼波無懼,“無論你做什么,我都會支持你?!睘榱怂?,無論刀山火海,他都會去做。
她轉(zhuǎn)首看向高掛于天空的月亮,勾起一抹絕美的笑容,眸中的精光幾乎與月同輝。
這個時代的唯神論似乎也有可用之處,那就利用一下吧,“赫梯不是還有一位月神嗎?”
三千多年前,古代西亞人相信,世界是有始無終的,世界原是一片混沌,經(jīng)創(chuàng)世神的創(chuàng)造和整頓,世界才開始存在,他們堅信,萬事萬物都是循環(huán)往復(fù),世界則永恒不變,這樣的信念經(jīng)由他們豐富的想象力,創(chuàng)造出了很多的神,以供信仰和膜拜。
古代赫梯并沒有自己的神,現(xiàn)有的神都是從其他國家引進而來,比如戰(zhàn)爭女神伊修塔爾則是源于古時期阿卡德人信仰中的印娜娜女神,據(jù)說這位女神是希臘雅典娜女神的屬下,不過這種說法已經(jīng)沒有考證了,值得一提的是,古時候各個國家都信奉太陽神和月神,太陽神大多被作為創(chuàng)世神而信仰,月神則比較多變,在埃及,月神孔蘇是底比斯三神之一,也是醫(yī)療之神,而赫梯的月神阿爾瑪則是守護勇者的神明,和希臘傳說中的太陽神阿波羅的孿生妹妹月神緹妮斯是同一位,是一位手持黃金弓箭,銀發(fā)飄逸,英姿颯爽的女神,軍人在出兵打仗時,都會戴上黃金打造的阿爾瑪女神像吊墜,以此作為守護神,為他們帶來平安與榮耀。
在赫梯眾神殿之中,阿爾瑪神殿并不是很大,卻是最為精致的,皇宮深處的這座神殿位于左翼,獨自建造在高原的峭壁上,銀白色的石灰磚和銀色涂料修葺的殿神與月同輝,高貴而圣潔。
殿內(nèi),面對著黃金打造的女神像,阿爾緹妮斯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,也許是她的名字和希臘月神同名,所以對這位阿爾瑪女神也頗有好感,除了這個,她竟有一種靈魂歸位的錯覺。
窗外,潔白的月光灑在阿爾緹妮斯身上,為她蒙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芒,婀娜的姿容竟與阿爾瑪女神的風(fēng)華不相伯仲,宛若兩位女神在對視,這樣的景致令伊斯驚嘆不已,還有誰可以與女神比擬,唯有眼前的她才有這樣令人折服的氣質(zhì)和風(fēng)采,他心中信心瞬間倍增,認為她的計劃一定能成功。
突兀地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阿爾緹妮斯的思緒,她回首一望,發(fā)現(xiàn)是奧利,出聲問道,“如何?”
“已經(jīng)辦好了?!彼c頭,四下張望了幾下,確定無人跟蹤后,才走進神殿,“接下來要怎么做?”
她紫眸慧黠的轉(zhuǎn)動了一圈,“在布置期間,默卡比的一言一行都是至關(guān)重要的,我想先要對付他會比較好?!弊蛞梗頌樵显鹤h長的默卡比和其他元老連夜會謀,并調(diào)動了一部分軍隊,鎮(zhèn)守在后宮附近,蓄勢待發(fā)。
“也對,雖然元老會還有幾位官員猶豫著要不要參與,但我也擔(dān)心默卡比會急于動手。”奧利將查到的情報據(jù)實告知,同意她的想法。
“不過,應(yīng)該還沒那么快,先斬后奏的顧慮還會困上他些許時間。”她分析這其中的利害關(guān)系,畢竟這件事可大可小,先不論她的身份如何,問題在于未先通報皇帝就行事,有干涉皇權(quán)的嫌疑。
“既然會有此顧慮,或許能等到陛下回來。”他已經(jīng)讓勇者傳信了,勇者是他的老鷹,依照它的速度,陛下應(yīng)該快得到消息了。
“沒那么簡單,他既然有顧慮,勢必會有法子拖延皇帝回來的時間。”遠水救不了近火,她只能靠自己。
“宰相的官位雖高,但沒有軍權(quán),我想要壓制默卡比不容易?!眾W利蹙眉道,這是古時期鐵列平皇帝定得法規(guī),以防宰相以私謀權(quán),除了輔佐帝王外,并沒有軍權(quán)相授。
阿爾緹妮斯精銳的眸子掠過一絲笑意,“壓制不了,就讓他暫時無法開口說話。”
她眼里的笑意帶著些許俏皮,讓伊斯和奧利不由得對望了一眼,同聲道,“你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?!?br />
她瞪了他們一眼,鼓起腮幫子咕噥道,“不是鬼主意,是計謀。”真是的,這幾天他們分工合作,仇視少了,倒學(xué)會揶揄人了,“我是要他有口難開?!?br />
“說吧,我們照辦就是了?!币了剐θ轁u大,她向來只管動腦,動手的事都由他們一力承擔(dān)。
她食指輕敲了幾下額頭,思索了片刻,然后看向伊斯,“我要你寫塊粘土版?!?br />
“寫什么?”他沒問要用來做什么的,對她是全副的信任,她向來將事情考慮得周全。
她又想了一下,“就寫,上次密談的事情決裂,請好自為之,落款是我當(dāng)叛軍首領(lǐng)是的印信?!?br />
伊斯將她說得記在腦海里,頓時靈光一閃,“反間計嗎?”他記得當(dāng)判軍的時候,她說過得三十六計。
她笑瞇瞇的點頭,然后看向奧利,“我記得,你也被邀請參與密會了,是吧?”
他頷首,默卡比還不知道他是這邊的人,手握弓兵隊的軍權(quán),他是顆有利的棋子,他想借用他,說服那幾個猶豫不定的元老會官員。
“帶上粘土版,找個時間……”她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,暗示道,“你明白了!”
奧利冷笑道,“明白,我會很不小心地在他府里找到這塊東西。”他特意加重不小心這三個字。
“很好!!“她圈起一縷銀絲,轉(zhuǎn)身看向阿爾瑪女神像,萬事俱備,現(xiàn)在就差交待卡爾和塔卡做得事了。
接下來……她抿嘴一笑,就玩一次魔術(shù)給你們看看,節(jié)目名稱就叫‘女神降臨人間’。
月黑風(fēng)高之際,在后宮的某個角落伏動著一絲陰鷙的味道,雜加著稍許涼意的微風(fēng),讓空氣中散發(fā)著危險的氣息。
“路斯比在阻擾我們?”亞莉驚叫,一縷黑亮的秀發(fā)隨風(fēng)飄拂,宛如綢緞,她輕咬著唇邊的發(fā)絲,有些疑惑,“他老得糊涂了嗎?”這只老狐貍果然不好對付,雖然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高他一階,但他的老謀深算絕不能忽略。
瑪爾為她解下胸帶,扶她坐上軟榻,然后伏跪在她腳邊,熟練地按摩著她的雙腿,“這也是默卡比大人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之一。”
亞莉晃動著手里的酒杯,啜了一口,冷笑道,“這只老狐貍的確要注意,不過陛下不在,我尚可以壓制他一下。”
“那是,不過還是要小心,到時候等殿下坐上皇妃的寶座,就不用怕他了。”
皇妃二字著實刺痛了亞莉的心,如果不是陛下偏心,她哪需要走這步險棋,握緊手里的酒杯,她憤恨不已,猛地將酒杯摔砸在地上,酒紅色的液體瀉了一地。
瑪爾被她的怒容嚇到了,瑟抖著身體,大氣都不敢喘一下,就怕惹禍上身。
亞莉斜躺在軟榻上,環(huán)視著冷清的寢殿,然后閉上眼,任由自己的心無止境的刺痛著。
從四歲被選為女神的祭司開始,她就一直忍受著孤獨,每日每夜都在學(xué)習(xí)如何當(dāng)好一個女神的替身,枯燥乏味地讓她難以忍受,但父母臉上的驕傲卻讓她不得不忍耐下去,直到遇上當(dāng)時還是近衛(wèi)長官的陛下,她孤寂的心才開始滋潤起來。當(dāng)先帝奴旺達二世即位的時候,她得知自己會成為他的妃子,不顧父母的反對,執(zhí)意要放棄這個高貴的祭司身份,甚至打算以死明志,沒有想到的是,奴旺達二世繼位不到一年就駕崩了,然后現(xiàn)在的陛下登位,她的心因此而雀躍不已,
為此,她努力做好女神該做得每一件事,相信自己終有一日會成為赫梯的塔瓦安娜,和他一起治理國家,為他生兒育女,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她。
原以為懷上了子嗣,她便苦盡甘來了,怎料,那個女人出現(xiàn)了,輕易就奪走了本該屬于她的一切。
亞莉輕撫著微凸的小腹,悲從心中來,酸澀苦楚的滋味讓她落下了眼淚。
不!!她可以和其他女人分享陛下,但皇妃的位子只能是她的。
倏地,她睜開雙眼,黑瞳森冷無比,“明天你去告訴默卡比,讓他放手做,一定要她消失?!?br />
“但目前的形勢,對我們不利啊。”瑪爾怯懦地說道,萬一失敗,可是要丟性命的。
“你怕什么!”亞莉起身,冷眼看著她一副怕死的樣子,陰冷的笑聲突起,“只要我以女神的名義在眾人面前說她是個不祥的女人,你看還有誰能救她?!本退闼潜菹聦檺鄣呐艘惨粯樱谰褪撬ㄒ坏南聢?。
瑪爾聽聞有些駭然,“這樣做,會不會對女神不敬?!睘E用神的預(yù)言,祭司是要受懲罰的。
“不敬!?”亞莉冷哼了一聲,然后一腳踢在瑪爾身上,她哀叫了一聲,趴伏在地。
“我侍奉她那么多年,我得到了什么?”她怒喝道,神情略顯猙獰,她那顆跳動的心就像被浸在冰水里,冷透了,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慢慢凍結(jié),誰能明白她的痛苦,陛下是她所愛的男人,卻被另一女人奪走了,她這么做難道算過分嗎。
“我沒有那個意思,只是擔(dān)心殿下”她雖然是仆人,但從小就服侍她,忠心可表日月,能做得都會去做,只不過,她不忍心見她如此,萬一出了差錯,陛下不會放過她的。
“都是那個女人的錯,她不該出現(xiàn)的。”亞莉叫囂著揮落桌上的果盤,痛楚得心像是找到了宣泄口,她到處肆虐著可以摔砸的東西。
片刻后,寢殿內(nèi)一片狼藉,她氣喘吁吁的坐回軟榻上,緊握雙拳,身子因憤恨而顫抖著。
“殿下,別氣壞了身體,別忘了您有身孕了?!爆敔柹锨鞍矒崴?,然后為她斟上一杯水,好讓她消氣。
亞莉呼出長長地一口怨氣,又躺了回去,翻過身,她將臉埋進枕頭里,眼眶酸澀得掉下眼淚,“只要她消失,陛下就會是我的。”
端著水杯,瑪爾唏噓不已,知道她一直都隱忍著,皇帝陛下娶艾麗莎側(cè)妃的時候,她也是這樣躺在軟榻上哭泣了一宿,呆在她身邊那么久,清楚地知道她的喜怒哀樂都是圍繞著皇帝陛下一人,但皇帝陛下為何從不好好看她一眼,她身為女神雖然高貴,但終究也是一個為愛所苦的女人呀。
她坐在榻沿上,輕拍著她顫抖的背,“您一定能當(dāng)上皇妃,一定能的?!?br />
亞莉轉(zhuǎn)身,淚眼迷蒙,撲進瑪爾的懷里痛哭失聲,她們雖然是主仆,而她的脾氣又壞,但瑪爾從小就在她身邊,就像是自己的親人一般,在她面前,她可以流露出普通人的情感。
撫摸著她黑如緞的長發(fā),瑪爾的心也酸澀起來,她是個沒落貴族的女兒,如果不是有幸被她選為侍女,她早就去充當(dāng)軍妓了,哪有現(xiàn)在高人一等的女官地位,這份知遇之恩,是要回報的,心下打定主意,一定要幫她登上皇妃的地位,如果失敗了,那么她會幫她頂罪。
“瑪爾,明天我要去貧民區(qū)。”哭夠了,苦楚也宣泄了,她也該是時候行動了,抹干眼淚,她坐直了身子宣布道。
“殿下?”那里可不是像她這樣高貴的人該去的地方。
“我需要絕對的民心?!眮喞驕I痕未干的臉頰扯出一抹淡笑,眼中的精光與臉上脆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,她不能輸,絕不能將所有的一切拱手讓與他人
亞莉側(cè)妃親臨平民區(qū),為民眾祈禱祝福、贈衣施藥的事情,瞬間在平民中刮起一陣旋風(fēng),對于這些赫梯下層的百姓來說,皇族的存在是神圣不可侵犯的,以他們低賤的身份只配俯首跪地,連抬眼望一眼的資格都沒有,更何況這位側(cè)妃殿下還是代表伊修塔爾女神的女祭司,身份更是尊貴無比,她的舉動無疑令他們受寵若驚地?zé)o以復(fù)加,一時間,平民們個個都在高唱著她的美德,虔誠地跪在她的石榴裙下膜拜感恩,就連上層的貴族和官員們也為皇帝陛下有此賢妃而贊嘆不已。
整個上午哈圖沙什城的平民們都在談?wù)撝@位美麗嫻雅的側(cè)妃殿下,都為能見她一面而感到欣慰驕傲,人人都在歌頌她,認為她是皇妃的最佳人選。
而這些,正是亞莉所期望的,忙碌了一個上午,她回到伊修塔爾女神殿,倚坐在彩繪的廊柱旁休憩,淡綠色的裙擺隨風(fēng)搖曳,與蓮花池的碧波融為一體,纖纖玉手有意無意的撥弄著池水,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,黑眸也因為喜悅而熠熠生輝,耳邊仍回繞著平民們熱烈的歡呼聲,這比預(yù)期的效果還要好上十倍。
身邊的幾個侍女也為她幾天來難得的笑容而欣喜萬分,手腳麻利布上可口的膳食,她金貴的身體可不能有半點差錯,瑪爾見膳食上得差不多了,雙手捧上溫?zé)岬难蚰毯米屗扰浮?br />
亞莉一手接過,紅潤的嘴唇剛碰到杯沿,就止不住的輕笑出聲,眉宇間稍許的疲憊之色也被這陣歡笑一掃而光,輕掩嘴唇,她笑得更大聲,連帶著手中的羊奶也灑了些許出來,她放下手中的杯子,笑顏明媚,心中連日來的陰霾盡去,心情也跟著舒爽起來,笑道,“瑪爾,我們成功了。”
“是啊,剛才歡呼聲差點把我的耳朵都震聾了!”瑪爾心情愉悅地說道,眼見她高興地神色,心里也寬慰了許多,著手又遞上新鮮的草莓。
亞莉玉手輕拈起一顆鮮紅的草莓,含在口中,細細品嘗,甜潤的滋味直達心田,她有多久沒這樣高興過了,從那個女人出現(xiàn)開始,她就食不知味,夜不能寢,現(xiàn)在就差默卡比那邊的情況了,只要時機得當(dāng),一切都盡在她的掌握之中——她死定了!
瑪爾跪坐在一邊,臉上也是止不住地笑意,剛想吩咐侍女們在多拿些膳食來,眼光一瞥,落在不遠處躊躇不定的人影身上,發(fā)現(xiàn)這人是默卡比的心腹,本以為是來報喜的,但他臉色凝重,像是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心頭掠過一絲不安,笑容頓失,亞莉也發(fā)現(xiàn)了,黑眸一凜,示意她去詢問。
瑪爾點頭,揮退了一干侍女后,急步上前,俯耳一聽,驚喘了一聲,然后接過那人手中的粘土版,讓他稍等片刻,急步回到亞莉身邊,遞上手中的書信。
亞莉一看,頓時大驚失色,粘土版上有默卡比的印信,信中寫了一句話:事情有變,暫緩行事
短短幾個字卻如平地驚雷,震得她心神俱亂,“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?”
瑪爾俯首在她耳邊說道,“昨晚密會時,在他的府邸發(fā)現(xiàn)了叛軍首領(lǐng)屬名的信件,說是默卡比大人和叛軍首領(lǐng)有瓜葛,可能是陰謀造反也說不定,幾個猶豫不決的元老會議員開始懷疑了,決定等陛下回來再處理?!?br />
亞莉一震,手中的粘土版落在地上,摔了個粉碎,握緊空無一物的雙手抖瑟著,花容染上一層青色,不可能,默卡比怎么會和叛軍有瓜葛,這必定是捏造的,問題是這份信是誰寫的?
突然她打了一個冷顫,難道是她?想到這,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,拳頭握得死緊,這一切都是她和默卡比在暗中進行的,消息不可能會泄露。
“是誰發(fā)現(xiàn)的?”這其中必定有她的幫兇才對。
“不清楚,說是密會的幾個議員一起看到的。”
聽聞,她身子虛軟地俯倒在地,思緒混亂起來,胸腔里那顆怦跳得心像是被冰冷的手揪了一下,又駭又冷,事情已經(jīng)完全脫離了掌控,密會的幾人里必定有她的幫兇存在,那么是誰呢?到底是誰呢?這幾個人個個都是顯耀的人物,無論是誰都勢必會影響到計劃。
“殿下……”瑪爾慌亂的叫道,扶她坐直了身子,她的手指也開始冰冷起來。
兩人對望了一眼,都在思索著是要息事寧人還是急追而下!可是兩難啊,息事寧人的話,等皇帝陛下回來后,一切都會功虧一簣,即使以女神的預(yù)言說她是不祥之人,依照陛下隱瞞她身份的情勢所看,到時候一定會袒護到底,事情也會不了了之,而她這個女神的代言人必會成為他所厭惡的人,這是她絕不能承受的,而后者,在敵我雙方不明的情況下也甚為危險,但尚有一線生機。
是的,還有一線生機,在陛下回來之前就解決的話,就還有機會
亞莉的黑眸迸射出一道決意的光芒,抖動著嘴唇說道,“告訴默卡比,一切按照原計劃行事,如果他現(xiàn)在退出,到時候陛下回來,他也同樣難辭其咎,但是如果她死了,可以讓所有官員一起承擔(dān)了,到時死無對證,陛下也不能重罰,況且我們還有絕對的民心。”
瑪爾聽聞,了解地點了點頭,然后按照她的命令去找默卡比商議。
獨自坐在蓮花池畔的亞莉面對一席美食,那還有什么胃口,心里早已亂成了一團麻,她拼命的告訴自己,只要她死了,就不會有事。
對,只要她死了,事情就會有轉(zhuǎn)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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